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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的基石

誠之者，擇善而固執之者也。
——《禮記·中庸》

因此，無限的責任，根本不允许任何形式的良知有絲毫懈怠可言……
Responsabilité infinie, dès lors, repos interdit pour toutes les formes de bonne conscience……
——﹝法国﹞德里达《马克思的幽灵》

关于原则

我只能這樣説：不管革命失敗有多少次，但是我總希望中國的革命能成功，所以便不能不這樣奮鬥。
——孙中山（1924）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而工作的职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作出的牺牲；那时我们所享受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悄然无声地存在下去，但是它会永远发挥作用，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
——﹝德国﹞马克思（1835）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毛泽东（1939）

关于手段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条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几千年来总是说压迫有理，剥削有理，造反无理。自从马克思主义出来，就把这个旧案翻过来了，这是个大功劳，这个道理是无产阶级从斗争中得来的，而马克思作了结论。根据这个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争，就干社会主义。
——毛泽东（1949）

如果平时的民众政府的主要动力是美德，那么在革命中，它同时是<美德和恐怖>：美德，没有美德，恐怖是致命的；恐怖，没有恐怖，美德是无力的。恐怖只不过是迅速、严厉、坚定的正义；因此，它是美德的体现。它与其说是一个特殊的原则，不如说是民主的一般原则应用于我们国家最紧迫的需求的结果。
——﹝法国﹞罗伯斯比尔《关于指导国民公会的政治道义原则》（1794年2月15日）

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
——﹝德国﹞马克思（1848）

社会主义国家和一切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必须真正实现“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和“全世界无产者和被压迫民族联合起来”的战斗口号，研究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这些地区的人民的革命经验，坚决支持他们的革命行动，把他们的解放事业，看做是对自己的一种最可靠的支援，看做是本国工人阶级的直接的利益。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地打破民族的、肤色的和地理的界限，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国际主义。
没有同被压迫民族的联合，没有被压迫民族的解放，欧美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阶级不可能赢得自己的解放。列宁说得很对：“如果欧美工人的反资本斗争不把被资本压迫的千百万‘殖民地’奴隶充分地最紧密地联合起来，那末，先进国家的革命运动事实上只不过是一场骗局。”
（……）
是不是可以完全避免牺牲呢？奴隶革命，农奴革命，资产阶级革命，民族革命，都不是这样，无产阶级革命，也不是这样。即使革命的指导路线是正确的，也不能完全保证革命不遭受某些挫折，也不能完全保证避免某些牺牲。只要坚持正确路线，革命最终总是要胜利的。借口避免牺牲而取消革命，这实际上只能是要人民永远当奴隶，永远忍受无限制的痛苦和牺牲。
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常识告诉我们，革命引起的分娩总比旧社会的慢性痛苦少得多。列宁说得很对：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即使在最平静的日子里，也经常地而且不可避免地会使工人阶级遭到无数的牺牲”。
如果谁认为只有革命一帆风顺，事先得到不会遭受牺牲和失败的保票，才可以进行革命，那他就根本不是革命者。
——《关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总路线的建议》（1963年6月14日）

关于未来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礼运·大同篇》

在共产主义社会里，任何人都没有特殊的活动范围，而是都可以在任何部门内发展，社会调节着整个生产，因而使我有可能随自己的兴趣今天干这事，明天干那事，上午打猎，下午捕鱼，傍晚从事畜牧，晚饭后从事批判，这样就不会使我老是一个猎人、渔夫、牧人或批判者。
——﹝德国﹞马克思（1845）

如果说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一定要联合为阶级，通过革命使自己成为统治阶级，并以统治阶级的资格用暴力消灭旧的生产关系，那么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的存在条件，消灭了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从而消灭了它自己这个阶级的统治。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德国﹞马克思（1848）

关于遗产

我是伟大的60年代的一个儿子，背负着它的感动与沉重，脚上心中刺满了荆棘。那个时代的败北，那个时代的意义，使我和远在地球各个角落的同志一样，要竭尽一生求索，找到一条自我批判与正义继承的道路。
——张承志（1991/2012）

在中国或在其它地方将会有更多的文化革命么？当然不是最近。资本主义现在几乎是一统天下。但是我们确信资本主义在今天这个时代已经变成为完全破坏性的力量，而且完全不能满足无论是人类或是它的自然栖息之地的长期继续生存的需要。如果这样，那末革命的新浪潮就不可避免，而且只要发生革命，伴随而来的将是对文化革命的需求。只有在那个时候，毛泽东的真实的历史形象才会被充份地认识到。
——﹝美国﹞保罗·斯威齐（Paul M. Sweezy）、﹝美国﹞哈里·马格多夫（Harry Magdoff），<在毛泽东诞生一百周年纪念会上的讲话>，《每月评论》（Monthly Review）杂志1994年1月号（洛城 譯）

毛泽东希望在社会主义国家开展一场共产主义革命。所以他必须不断创造新事物，不断前进，不断尝试，因为共产主义恰恰是一种无限的追求，而国家的有限性——包括其可能存在的粗暴一面——本身是无法实现这一追求的。（……）
有人其实同样会说，1871年的巴黎公社是一场彻底的“灾难”——两万名工人在巴黎街头被枪杀——然而，正是通过反思巴黎公社，列宁才发展出了1917年取得胜利的革命方法。同样，只有通过反思文化大革命，我们才能为共产主义政治运动的未来做好准备。为什么？因为文化大革命是在一国建设社会主义条件下进行革命的唯一例子。文化大革命最重要的创造物以“上海公社”命名并非巧合。
——﹝法国﹞巴迪欧（引自《CREATIVE NONFICTION: A LECTURE-PERFORMANCE BY ALAIN BADIOU》）

关于解殖

当农民们接触到枪支，古老的神话就变得苍白无力了，那些禁令被一个个地推翻：战士的武器就是他的人道。因为,造反在最初时，必须杀人：杀死一个欧洲人，这是一举两得，即同时清除一个压迫者和一个被压迫者：剩下一个死人和一个自由人；幸存者第一次感到他脚下植物下面的国土。在这一时刻,国家离他不远：他上哪儿，在哪儿都感觉到它——再也不遥远了，国家和他的自由混合在一起了。
——﹝法国﹞萨特（Jean-Paul Sartre），《全世界受苦的人》序言（1961）

民族斗争，说到底，是一个阶级斗争问题。在美国压迫黑人的，是白色人种中的反动统治集团。他们绝不能代表白色人种中占绝大多数的工人、农民、革命的知识分子和其他开明人士。（……）我深信，在全世界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的支持下，美国黑人的正义斗争是一定要胜利的。万恶的殖民主义、帝国主义制度是随着奴役和贩卖黑人而兴盛起来的，它也必将随着黑色人种的彻底解放而告终。
——毛泽东,《支持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斗争的声明》（1963）

关于性别

新的女性主义浪潮很有可能克服“认同政治”（identity politics）和“阶级政治”（class politics）之间顽固而分裂的对立——它拒绝将其抗争局限于任何单一领域，并揭露“工作场所”和“私人生活”的统一性；它重新定义了什么是“劳动”和什么叫“劳动者”，因而反对资本主义对女性劳动（有偿或无偿）的结构性贬抑。总而言之，女性主义罢工运动预示着一个前所未有的阶级斗争新阶段到来的可能性：女性主义、国际主义、环保主义和反种族主义的阶级斗争。（……）
但我们必须以正确的方式理解资本主义。与狭隘的、旧式的理解相反，（……）阶级团结最好是通过相互承认我们之间的差异来推进：包括承认我们之间不同的结构性处境、经验和痛苦；彼此不同的具体需要、欲望和诉求；以及我们能够最好地满足它们的各种组织形式。通过这种方式，为了99%民众的女性主义试图打破“认同政治”和“阶级政治”之间熟悉而陈旧的对立。
——﹝意大利﹞钦西亚·阿鲁萨（Cinzia Arruzza）、﹝美国﹞提泰·巴塔查理亚（Tithi Bhattacharya）、﹝美国﹞南希·弗雷泽（Nancy Fraser）：《为了99%民众的女权主义》（2019）

至关重要的是，性别政治要反对新自由主义和其他形式的资本主义破坏，而不成为其工具；它要反对持续的殖民化以及各种形式的种族主义，包括困扰移民的那些；并且它要在不断扩展的联盟中站稳立场。如果性别政治的最终目标是创建我们都想生活在其中的世界，那么将其描述为“身份政治”是不恰当的。正是凭着我们的相互依存，我们才有机会生存和繁荣。我们能否建立反映人与非人生命相互依存关系的联盟，能够反对气候破坏，并主张由社会主义理想指引的激进民主？
（……）
对于那些认为性别是次要压迫或女权主义者应该排在被推定为男性化的左派后面的人来说，现在是时候重新思考当代政治地图的坐标了。对于欧尔班、普京或梅洛尼来说，性别不是一个次要问题，而是捍卫民族价值观乃至国家安全的关键集合点。对于那些认为跨性别权利或 LGBTQIA+ 动员是一种干扰或威胁的女权主义者来说，她们应该坦率地认识到，当我们努力尝试战胜那些在剥夺我们共同基本生存条件的压迫时，我们所有的斗争现在都已经连结在一起了。如果不能承认所有女性的身份，如果不能承认同样的压迫正在以种族主义和民族主义理想的名义关闭边境，并针对女同性恋、男同性恋、性别不符合者和跨性别青年大肆出击（尤其是青年有色人种），就无法成功地对抗那些剥夺女性基本权利的力量。
——﹝美国﹞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Who’s Afraid of Gender?》（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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